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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振兴要有科学的振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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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梁启东 • 2015-05-08 11:33:00  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 E508G0

新一轮东北振兴,是在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条件下实施的振兴战略。认真吸取上一轮十年振兴的经验教训,新一轮振兴要遵循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科学的振兴观。

1、长期的振兴观

从世界范围老工业基地的发展历史可以看出,老工业基地形成可能有几十年时间,成熟也可能有十几年时间,那么衰退后实现振兴也绝非短期可能奏效。老工业基地振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这就说明,振兴不可能一蹴而就;这就要求,振兴决不能不能搞短期行为。

回想上一轮振兴,找出当时各地的振兴规划,都表明在2010年前后实现振兴,最多也不过2015年。现在看来,当时对振兴的理解是过于乐观。所以就出现许多打快拳、立军令、大干快上的盲动行为。实践证明,振兴要遵循经济规律,实现科学振兴。祈望短期内通过几个大的工程、几个大的行动,就实现整个区域的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实现需求结构的根本调整,实现经济增长动力的转换,包括实现当地政府领导经济工作方式的变化和人民群众思想观念的变化,那就是奢望。如果不顾经济规律,为政绩而振兴、为数据而振兴、为振兴而振兴,那么终将受到经济规律的惩罚。

2、全面的振兴观

我早就提出过振兴的“五个不等式”。科学发展观的要求是全面,科学发展观指导下应该是全面的振兴观。习近平主席提出“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更要求振兴必须实现全面的振兴。

哪五个不等式呢?(1)振兴不等于工业的振兴,也是三次产业的协调发展;(2)振兴不等于国有经济的振兴,也是民营经济的发展;(3)振兴不等于少数大中企业的振兴,也是大量小微企业的发展;(4)振兴不等于城市的振兴,也是城乡统筹,实现县域经济、农村经济的全面提升,走城乡一体化发展道路;(5)振兴不等于经济的振兴,也是经济社会文化的协调和持续发展。振兴是一个区域的振兴,是全面的振兴。

3、市场的振兴观

按照新的振兴观,就要把握振兴的途径。相当长一段时期,政府部门实际上是企业技术改造、招商引资的决策主体,代替企业对是否调整改造和如何调整改造进行决策,并通过行政手段影响银行融资方向。从十年振兴的经验看,政府有意扶持的行业,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而没有扶持的行业,却收获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成果。

振兴的途径是市场。东北老工业基地靠计划经济建立,计划经济的遗产十分丰富,这种遗产在政府、企业都有存在,尤其在人们的思想观念层面更是根深蒂固。振兴战略实施十年后的今天,东北地区面临新的挑战,出现经济增长再度乏力、结构调整不尽如人意、市场化程度不够、各项改革突破不多等问题。这其中的问题很多,归根到底是体制问题,是改革问题,是政府和市场关系问题。

所以必须依靠市场机制实现振兴,强力实施简政放权,强力改变强政府与弱市场、大政府与小社会的局面,真正使市场在配置资源中起决定性作用。克服政府本位观念,树立起企业是技术改造、招商引资决策主体的观念,政府把经济管理职能切实转到为市场主体服务和创造良好发展环境上来,克服定项目、定速度、定产量、定调子的习惯,克服通过行政渠道和所掌握的政策资源,直接干预企业的做法。要加快行政审批、投资、价格、垄断行业、特许经营、政府购买服务、资本市场、民营银行准入、对外投资等领域改革,使改革举措有效转化成发展动力;要尊重和发挥地方、基层、群众首创精神,从实践中寻找最佳方案。要相信市场的力量,着力激发市场活力,促进各类市场主体竞相迸发发展活力。东北振兴要有所突破,必须从再造微观基础入手,使民营经济成为市场经济微观基础的主体。

4、创新的振兴观

按照新的振兴观,就要把握振兴的本质和内涵。振兴的本质是创新,要紧紧依靠创新驱动发展。

东北三省是典型的投资拉动型经济,以往过度依赖国家投资形成以重化工为特色的老工业基地。过去经济发展是“三靠”,一是依靠工业拉动,主要是偏重型工业拉动;二是典型的投资密集型经济,需求结构矛盾突出;三是依靠产能扩张,真正靠创新技术投入的还较少。习近平主席在参加今年“两会”吉林代表团审议时强调: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振兴发展,不能再唱“工业一柱擎天,结构单一”的“二人转”,要做好加、减、乘、除“四则运算”,要靠投资拉动扩大总量的“加法”,更要做好淘汰落后产能的“减法”、创新驱动的“乘法”、简政放权提高市场效率的“除法”。

东北振兴,不是在旧体制下老工业的复旧,而是在新体制下形成新型产业基地和新的经济增长区域。把“老工基”变成“新工基”,关键靠创新。要走创新驱动的道路,打造东北经济升级版。新一轮振兴不能再用老的思路,要用新体制、新机制,以新思想促动新体制、新机制的形成,从而走出一条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和振兴的新路子。

要加大“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力度,“让每个有创业愿望的人都拥有自主创业的空间,让创新创造的血液在全社会自由流动,让自主发展的精神在全体人民中蔚然成风”。要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健全区域创新体系,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当然,正像李克强所讲,创新不单是技术创新,更包括体制机制创新、管理创新、模式创新。

东北振兴要有科学的振兴观

5、民本的振兴观

振兴的目的是富民惠民。要让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享受到振兴的成果。在振兴中,要经常问问“三个有没有”?GDP高增长,老百姓收入有没有高增长?经济高增长,就业有没有高增长?经济高增长,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水平有没有提升?

正因为经济结构不合理,投资推动型经济,民营企业低工资,财政收入增长过快,挤压了居民收入,收入差距拉大,所以GDP高增长,老百姓收入却不一定高增长;而城乡二元结构、人口数量与结构、不正确的政绩观、重大轻小、重国企轻民企,所以经济找增长就业却不一定高增长;还有就是抓GDP得力,抓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乏力,造成了振兴的效果与民众的期盼脱节的问题。

在振兴中,要实现民生民有民权民营,在就业、社会保障、住房保障等方面要多做文章,做大文章,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使振兴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广大群众。把发展经济、扩大内需的重点更多放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上,把更多人力、物力、财力用到保障和改善民生上。推进民生工作,要改变应急式、零打碎敲式的做法,必须形成完善的保障体系和制度,对事关百姓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进行系统化研究、制度化安排、规范化建设、长效化推进。但愿,民生不再是“工程”,不再是“实事”,而是政府的常态工作。

老工业基地振兴归根结底是为了实现、发展、维护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实现全面振兴,只靠一部分行业和企业不行,必须全民参与。振奋起来的不仅仅是政府,广大人民群众更要积极行动起来,走在振兴前列。要打造全民创业机制,拓展全民创业空间,使广大人民群众在振兴过程中,人人有舞台,人人有奔头,人人得施展,人人得实惠,从而形成人人争创业、家家奔致富的全民创业局面。

实际上,更多挖掘民生需求潜力,有利于加大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也能优化产业结构、满足人民群众需要,是“一石多鸟”的良策。

6、自主的振兴观

振兴的力量是自己。东北老工业基地基地是我国在建国初期靠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建立起来的。今天,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仍然是振兴的精神财富、力量源泉。

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在事物的发展和变化过程中,外因虽然是不可缺少的必要条件,有时甚至起非常重大的作用,但是它总是通过增加内部矛盾的一个方面,削弱其另一个方面而发生作用,并不是撇开内因能够单独地起作用。所以事物的发展和变化是内外因共同起作用,其中内因是根据其决定作用。东北的问题,要在“主观”上找原因;东北的振兴,要在“自己更生”上旬突破。

东北目前表现为三个衰退:一是资源性衰退,是由资源枯竭导致;第二是结构性衰退,老旧设备、老旧工艺、老旧技术生产的产品竞争力低,导致企业竞争力乏力;第三是体制性衰退,受过去计划经济影响,现在体制机制上仍然存在问题。正因为这三个问题至今还没有完全解决,导致东北进入了“新东北现象”。

所以,东北要从上述“三个衰退”中找到突破点。李克强总理4月10日,在长春参加东北三省经济形势座谈会指出问题,“为什么去年以来经济骤然出现如此低迷的状况呢?”李克强说,“这里面的确有国际经济复苏低迷、国内深层次矛盾积累、区域经济结构不合理等‘客观‘原因,但东北三省也要多从‘主观’上寻找原因。”所以李克强强调,东北人过去是“闯关东”过来的,有闯劲、有韧性。今天东北要重拾“闯关东”精神!

东北振兴不能“等靠要”,而要靠“闯改创”。而“闯改创”,“牛鼻子”工程就是突破观念的障碍。长期的计划经济,使东北产生了严重的文化后果:一是使人们滋生了精神惰性;二是使人们丧失社会角色意识,缺乏社会责任感;三是使人们故步自封,形成单向思维方式;四是使人们忽视规则,忽视诚信,忽视社会尊重;五是使人们大大强化了“官本位”文化。

创新从“心”开始。观念滞后是最大的落后,观念创新是振兴发展的第一道工序。在东北,要进行经济“新常态”的学习和研究,开阔眼界,开阔思路,提高参与振兴、提升自己的能力。要勇于承担历史使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真抓实干,加快振兴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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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梁启东
区域经济学者、辽宁社科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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