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火热超预期 如何立法补足短板成关键

据报道，来自吉利汽车的李书福、百度的李彦宏分别就无人驾驶汽车进行了提案，没有看到吉利汽车李书福具体的提案，不过李彦宏方面的提前思路比较清晰：“加快制定和完善无人驾驶汽车相关政策法规，抢占产业发展制高点。”

同样，在国外无人驾驶同样火热一片。3月14日，英国政府宣布将于2017年开始在高速公路上测试无人驾驶汽车。英国财政部长乔治·奥斯本将于本周三宣布在高速公路上测试无人驾驶汽车的计划。目标是到2020年让自动驾驶汽车上路行驶。

无独有偶，近日通用汽车公司宣布，将收购旧金山无人驾驶汽车初创公司Cruise Automation。后者一直致力于开发硬件以及可以安装在汽车上的软件，让汽车可以在高速公路上自动驾驶。公司计划利用Cruise Automation的技术和人才加快其无人驾驶汽车的开发。

此前，谷歌、百度等互联网巨头纷纷进入该领域，大力研发无人驾驶技术。去年12月，百度公司宣布，百度无人驾驶车国内首次实现城市、环路及高速道路混合路况下的全自动驾驶。

不可否认，无人驾驶产业发展已超出市场预期。随着5G技术的加速普及、互联网巨头的快速推动，以及汽车智能化技术的成熟，自动驾驶汽车产业步伐将继续加速发展，有望在2020年实现商业化。另外，前瞻产业研究院《2016-2021年中国无人驾驶汽车行业发展前景预测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估测，全球自动驾驶技术市场的规模约为9000亿英镑(约合1.29万亿美元).

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已在美国上路测试百万公里，中国的百度等企业也在积极从事相关研究。根据信息技术时代技术发展的规律，技术是加速递进发展的，自动驾驶物理层面的技术问题已经或正被逐步解决，相信自动驾驶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走入我们的生活。不过，自动驾驶要想大行其道，国内外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法律将是比技术更难解决的障碍。因此，我们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就来研究和讨论自动驾驶的立法问题。

虽说立法确有必要，但法律是一门专门的实践性很强的学问，就如其他领域一样，立法也需要尊重规律，深入研究，不能什么热点出现就跟着呼吁进行立法。

自动驾驶要立法，先要研究清楚目前人类驾驶汽车情形下的法律关系，以及自动驾驶情形下法律关系将发生哪些变化。很多企业现在都极其重视自动驾驶技术研发，而忽略了“法律研发也是网络产品研发的一半”这个道理。我斗胆预言谁能在自动驾驶的法律设计中占得先机，将来才能在产品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在目前的人类驱动驾驶汽车情形下，主要有这么几层法律关系：一是汽车厂商生产制造企业，以汽车整车软硬件的集大成者对购车人承担法律责任;二是驾驶人对汽车作为一种交通工具产生的后果，承担法律责任;三是交通秩序管理，是以前两者为中心，划定驾驶人、行人等其他交通参与人，交通设施、秩序管理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厂商的生产制造行为，主要解决合格的车的问题，驾驶人的管理主要解决合格的人的问题，交通设施和秩序管理解决行驶所需的合格的硬件条件和软环境问题。

在传统驾驶条件下，汽车不会自动行驶，汽车就是人操作下的机器，人对汽车导致的后果承担法律责任，现在大家都能普遍接受。要改变这一点殊非易事，需要说服立法者设定新规则，需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在自动驾驶情形下，这些情况有哪些会发生变化?又会发生具体什么变化呢?

需要声明的是，正如美国大法官所说，法律是经验重于逻辑的，目前的分析都还不是实际经验的总结，所以未来的现实可能更为丰富，可能有很大不同。但既然要研究，还是必须进行一些前瞻性的探讨。

首先可能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汽车生产制造厂商有可能出现软件与硬件分离。汽车厂商本来不是交通行为的参与方，上路行驶是驾驶人的操作汽车行为，但自动驾驶情形下，汽车厂商是不是交通参与人就会成为问题，如果发生交通事故，究竟是汽车硬件问题、软件问题、交通设施问题，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因素导致的问题?需要根据新的交通法规来加以确定。

由此带来的问题是，目前的交通事故数量巨大，就算自动驾驶后事故下降很多，剩下来的一小部分绝对数字还是不小，需要解决责任和赔偿问题。过去，交通事故都是驾驶人通过保险或者自行承担的，假如自动驾驶情形下，人不干预汽车情况下发生事故，则要求乘车人承担责任，似乎不合情理。那么，事故风险要么由乘车人投保的保险承担，要么由生产销售汽车产品的软硬件厂商承担，风险将从现在的分散在千千万万个驾驶员，集中到数量少得多的汽车厂商、软件厂商身上。

不知道汽车厂商在研究自动驾驶的同时，是否想到了这一层?现在汽车厂商对于缺陷产品召回本就头疼不已，如果再加上对交通事故要承担责任，那么汽车厂商到底还有没有动力生产和研发自动驾驶汽车?

其次，驾驶人这个社会角色是否还存在?自动驾驶和无人驾驶不是完全等同的概念。自动驾驶可以是有人干预的。但即使现在技术成熟的无人机，也还是有人控制的。所以不管是自动驾驶还是无人驾驶，最终还是要有人控制。关键是谁控制、怎么控制的问题。

先不讨论汽车所有人这个汽车作为财产的问题，单就驾驶人来说，不仅涉及驾驶技能的技术问题，更涉及驾驶行为导致的违法责任问题，对人身、财产伤害的赔偿问题，所以，仅仅解决了自动驾驶降低甚至免除人类驾驶技能需求，是不够的。按照目前我的认知水平，自动驾驶哪怕能降低驾驶技能要求，但恐怕还是必须要有一些必需的交通法律知识、自动驾驶相关的技术知识。现在驾校普遍不重视、常常让学员自学的科目——“交通法规”，也许在自动驾驶时代会成为重点考察的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