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复苏遇上缺工潮，2023返工就业仍需「谨慎乐观」

（图片来源：摄图网）

作者|衿樊 来源|多鲸(ID：DJEDUINNO)

春节假期画上了句号，「打工人」已经开启新一年的工作，伴随着各行各业打工人的复工复岗，招聘市场会迎来一个求职小高潮。各大求职网站平台相继发出大量用工招聘信息。在今年政策新形势下，各行业就业情况将如何发生变化？

行业复苏遇上缺工潮，不少企业急着招人。近年来，蓝领招聘的成本也水涨船高，线上招聘的趋势加强，尤其是在春节这样的特殊时间，针对越来越年轻化的蓝领人群，直播、短视频、微信社群等方式正在提高影响力。不同领域的用工需求有哪些明显的变化？就业难问题如何解决，未来又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2 月 3 日，多鲸三人行直播栏目开播，职引力教育创始人兼CEO赵甜甜、我的打工网商务副总裁彭军、多鲸资本创始合伙人姚玉飞齐聚云端，共论节后返工就业那些事。

一

谨慎乐观，2023年经济和就业复苏不如预期

对于今年的经济，不少人都预期向好，甚至很多地方为今年经济增长设定了一个比过去三年更高的预期。但从企业的反馈来看，目前市场复苏和岗位供给并不如预期，加之疫情影响导致行业和产业外流，部分岗位因人工成本过高，整体招聘市场活力不足，收入低、就业难等问题仍然突出。

首先，从宏观经济来看，虽然疫情防控政策已经在 2022年底放开，但产业的恢复需要时间，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超出预期。据企查查专业版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共注、吊销企业1004.28万家。在2021年这一数据并没有减少。

另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数据显示，2021年全国各类市场主体累计注销1323.8万户，其中企业是349.1万户，个体工商户961.9万户。疫情发生后，每一个行业的企业岗位都在减少，国有企业2022年招聘量减少了68%，预计2023年会增加到32%，但实际上依然比2022年减少了36%，由此来看，今年上半年就业前景并不乐观。

其次，在中国政治、地域、疫情封控等多重危机叠加之下，企业订单逐步向东转移，出口传播数量也开始减少。以苹果为例，印度2022年全年苹果手机出口值为20亿，仅在2022年12月单月达到了12亿。2022年下半年，苹果的供应链已经显示出从中国向东南亚转移的迹象，2023年，苹果的订单很可能还会继续缺失。而中国作为最大的出口市场，美国最多的时候贡献了一半以上贸易顺差。

依据往年，春节后返工潮招聘量每天3000以上左右的水平。但是目前看来，受中美贸易战、俄乌战争、经济衰退周期等方面的影响，市场需求下降，企业订单减少，招聘量也相对去年下降30%。今年美国的订单预计会减少20%以上。

此外，企业招聘回暖也低于预期。从劳动力整体市场规律来看，就业恢复往往滞后于经济复苏。为了提振就业，国家实施了「三年大扩招」、「三年职业技能提升培训」等系列行动。2018年~2021年，四百多万人被扩招进入高职院校。彭军指出，在电子行业，人群基本分布于18~35岁，以高中和初中学历主，这主要因为中国就业长期存在结构性矛盾，出于教育和家庭背景考虑，很多大学生即便就业困难也不想从事蓝领制造业。

而国家三年职业技能提升培训对于就业的拉动则更多体现在了从业人员质量上，而不是整体就业率上。其中，学历提升补贴主要帮助个人满足企业用工的学历、从业资格门槛等「卡脖子」的根本要素；技能补贴主要通过返还费用、扣税抵税等方式对个人及其家庭提供即时的帮助；岗位补贴则希望将求职者导向拥有更广阔就业和发展空间的公共营养师、互联网营销师、全媒体运营师等岗位和大健康、寿险、养老等行业。

今年，虽然政府采取了「春风行动」「招聘专列」等一系列就业举措，但用人缺口有限，以往的「返工潮」在今年上半年并没有出现。「我的打工网」后台数据显示，在比较典型的消费电子行业，订单和岗位的缺失造成会员的求职欲望并不明显，并且今年的工价指数比去年和前年下降了20%。由于疫情封控干扰了订单和供应链的正常管理，今年上半年经济和就业形势依然非常严峻，对于招聘行业和求职者而言都是一次「大考」。招聘行业从业者要帮助求职者适度降低对工价的期望值，优先保证工作和收入稳定。

但下半年，经济复苏迹象或将有一定的恢复。一方面，政府疫情防控政策放开，主攻经济发展，国策支持，加上国内供应链成熟，成本可控制，会让国外订单有回流转移趋势。另一方面，国内整体环境相对成熟可靠，抵抗金融风险的能力更强，长三角、珠三角港口城市离码头近，能够有效帮助货运出关减少成本、提升速度和效率。所以，下半年或明年订单情况将好转，很多厂商包括国内服务商对前景仍然乐观。毕竟用户需求尚在，等衰落期过去，经济回涨、行业回暖之后，尤其是8、9、10月消费电子更新迭代的时候，市场需求高，机会仍会到来。

二

需求为王，招聘和培训业务仍有较大发展空间

在经济大环境不景气，就业市场岗少人多的背景下，企业择优录取，催生求职者的自我提升需求。对此，赵甜甜的第一个感知便是，「职引力」最近的学员变多了，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提升学历和从业技能，在岗位竞争中取得优势。实际上，职业教育的复购率、扩科率和续费率都在提升，市场容量也在扩大，一部分来自于老学员的复购，另一部分来自于新学员的涌入。一方面，学员想要在公司晋升，提高收入，就需要满足学历、从业资格等「硬门槛」。另一方面，在经济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情况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希望从事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等更加稳定的工作，而这些工作往往都有前置学历要求。

尽管学员接受培训的意愿强烈，但实际的销售转化率并未明显提升，最直接的原因是疫情导致大家的可支配收入减少，同时，求职者多、就业机会少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赵甜甜认为，技能提升和岗位需求是「标」和「本」的关系。如果供应链和生产力持续向其他地方转移，最根本的岗位需求没有增加，技能提升对于就业的帮助便成「杯水车薪」。

专业人才能够带动产业发展，进而拉动当地整体经济，提供就业岗位。在全国旅游业恢复到疫情前的70-80%的时候，西安基本上已经恢复到了疫情前的200%，今年春节假期更是在全国「火出了圈」，赵甜甜认为这主要是因为董宇辉等一批网红主播带动了地方沉浸式文化与旅游产业发展。

此外，制造业和服务业也会相互影响。例如郑州的富士康以往旺季有近30万产业工人，带动了周边住宿、房产、交通等相关服务配套发展和近百万人工作就业。未来，由于中国GDP重心变化，房地产等交易行业受挤压较多，制造业是国家发展的重心。出于年轻人社交、生活、发展等需求，就业人群从乡镇农村向一二线城市或者以制造业为核心的周边城市转移具有必然性，其「返城率」也会持续保持在较高水平。

彭军认为，相信3月的两会，国家将以振兴经济为核心点，摆在第一位的就是如何扩大就业，安置好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帮助解决工作需求。长三角等制造业相对发达地区已经出台了很多就业激励政策，鼓励企业提供更加有效的就业岗位供给。比如昆山市人社局企业提供培训支持和补贴，通过在线或在企培训为求职者创造价值，帮助求职者在企业中稳定就业，此外，地方还出台了众多的招聘支持政策，对协助招聘的人力派遣资源公司、人力中介等给予一定补贴，以刺激招聘需求、降低就业成本。

很多职业教育机构的重点是做政府补贴项目，为此「职引力」也打算开拓企业和高校市场，不过政府补贴的体量和执行力有限而要求众多，加之地域差异太大，需要匹配的师资、课程完全不同，企业为此支付的成本过高。目前，「职引力」主要经营学历提升、从业资格证培训和岗前技能培训业务，在全国已有100家直营校区和90家合伙校区。针对政府补贴项目，「职引力」只能提供攻略和资质，为当地合伙人提供产品、教学、技术支持和全国统一的课程，具体的渠道关系和课程产品则仍由合伙人自行对接。

赵甜甜进一步指出，珠海市最近取消了落户的学历要求，随着更多城市甚至一线城市放松学历限制，所谓「唯学历论」的潜规则正在改变。「职引力」最初的学员需求基本上都是学历提升，而近三年考资格证的学员逐渐增多，目前其占比已经达到公司业务的50%左右。学历只能证明过往的学习能力，真正走上就业岗位，特别是技能类岗位，更重要的其实是从业资格，即专业能力和实操经验。对于有意晋升的从业者来说，职业资格证书是跨过「硬门槛」、提升收入的良好机会。所以，未来，学历培训的市场容量会缩减，但成人终身学习和技能提升的市场容量将扩大。并且，通过对行业的不断宣导和对求职者的正确引导，从业人员的素质和能力将逐步提高。

总之，招聘类企业一来可以在人岗匹配、财务金融疏导等方面为行业人员提供支持和方法，帮助求职者找到一份相对合适的工作，实现收入长期稳定增长。二来可以通过在工作岗位中的职业培训和技能、学历提升，让求职者拥有一技之长进而顺利就业。

三

重拾信心，口碑比流量更加关键

从国外经历了几轮疫情的经验来看，疫情的发展大概以半年为一个周期，今年5-6月会不会迎来疫情的二次感染还是未知数。加上用工需求等不确定因素叠加，赵甜甜预判今年C端收入将以保持平稳为目标，可能会受到一定的阶段性影响。

随着制造业的外流和东南亚国家的崛起，一些国内的职业教育企业开始布局港澳台地区和海外市场。根据一些人力资源公司反馈，现在有一类三四线城市和相对偏远地区的打工人认为，国外的收益比国内一线城市更高，并且很多国外的职业技能专业水平也远高于国内，所以他们要么选择留在家里工作，要么选择出国。

最近，也有不少德国、加拿大的职业院校提出了系列「几加几」，比如2+2、3+1等的合作项目，即学生在国内职业学校获取技能专业，通过到国外学习和工作，获取国外的从业资格。赵甜甜认为，通过这一方面可以把德国、日本等国家高校的先进经验、专业和技术带到国内，另一方面可以和国外院校联合培养学生，帮助学生获得两个或更多技能，提升语言能力，最终实现更好地就业。出海的未来空间很大，也是「职引力」未来两三年会去尝试和发展的方向。

彭军赞同出海是未来方向之一，也会寻找好的合作时机，在越南、印度等地做一些类似合资公司或系统支持的业务。但是，真正改变中国本土市场的招聘质量，是蓝领校园招聘企业更为看重的成绩。彭军更多地希望扎根于国内市场，通过自身服务体系，帮助会员更深更透更快地融入本地新生活，包括照顾会员的子女入托、灵活上班等兼顾家庭的需求，提供职业教育支持等。

彭军指出，国内的蓝领招聘空间还很大，因为工作环境等原因，蓝领找工作的频次比白领更高，一般可以达到一年4~5次。人力资源企业的当务之急在于练好内功，提高自身基础能力和人效。比如在上半年电子行业不景气的时候，彭军积极寻找新能源汽车、光伏、家电制造业等存在需求的新行业，给蓝领求职者提供更多选择。

赵甜甜基于平台过往九年积累的30万学员的学习数据，与人社局合作搭建了「职引力」的数字平台，衔接用工单位和劳务人员。平台除了发布用工岗位，匹配学员信息，定点推送工作机会，还要帮助学员更好地适应工作并在企业中稳定留用。具体而言，一是提高学员硬实力，解决准入问题。二是培养学员软实力，在用工需求有限的情况下提高胜任力。

疫情除了影响经济和市场，也改变了求职者找工作的习惯。最近，快手推出了「快招工」，抖音等短视频平台也纷纷开始直播带岗招聘。由于封控后不能随意流动，求职者只能通过在线沟通了解企业，彭军指出，从这个角度来看，直播招聘的火热是一种红利。但蓝领的招聘不同于其他行业，需要以信任为基础，让求职者在艰难决策中找到信心感和安全感，真正体会到安心、放心、舒心。

时至今日，很多蓝领招聘平台依旧是以流量作为创业破局之道。不过，蓝领用户对于互联网的信任度，天然比白领人群要低许多，更何况招聘求职这样的「重度决策」。「我的打工网」意识到蓝领人群本就存在固有的信任偏差，于是开始搭建私域流量，用经纪人服务降低蓝领人群的决策成本，有效拉近蓝领工人和企业之间的距离。

彭军表示，直播招聘目前很火，对于招聘业务能够起到引流的作用，但核心的问题在于：如何实现从流量转化到实际交付的最后一公里？「我们看到某直播平台流量试过拥有千万粉丝的网红做企业直播招聘，一天收到了8000份简历，但最终能够确定出发真正到企业面试的仅有个位数。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流量，而是做好线下交付，增加诚信，树立口碑。」

他还表示，我的打工网目前线上推广引流活动平时不多，平时地推活动也仅仅作为门店宣传服务支持，流量来源主要来自于会员转介绍。以自行开发的系统为基础，依靠服务团队的可靠性和口碑性，通过经纪人线上点对点的沟通，增加用户对企业的了解和信任，确保会员信任才是核心价值。

赵甜甜则指出，招聘类企业和培训类企业不同，招工的收益取决于岗位数量，而培训的收益取决于学员数量。所以，对于培训类企业，营销获客尤为重要。职教机构的经费和可支配的市场费用本身就非常有限，而互联网上单笔获客成本很高，普通或一般规模的职教机构难以承担购买流量的费用。但由于今年就业市场求职者多，岗位需求少，流量成本并不高，「职引力」去年单条线索费用在70元左右，今年降到了30元。根据测算，直播间只要超过10个人就不会亏钱，线上其实是一种相对低成本的获客方式。

所以，培训类企业一定会大力做线上营销。虽然「职引力」是一家有100家直营校的地面公司，但其70%的获客来源于线上各种各样的社群，30%来源于线下地推，并且从获客到成交都以线上为主。2023年「职引力」将继续进军线上，主要建立自己的IP，帮助合伙校和直营校打造私域流量，辅以少量的投流。赵甜甜认为，建立IP和私域流量就像给自己家打了一口井，可能前期过程艰难，但一旦打通就形成了自己的蓄水池，是一件有长远好处的事情。

知识是阶梯，就业是民生，所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整个行业在冬天之后须得抱团取暖、资源整合，重建对国家经济和就业的信心，才能一起拥抱春天到来。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多鲸(ID：DJEDUINNO)，作者：衿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