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邀请演讲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我国经济增速在2009年一季度降至6.2%,这是自亚洲金融危机以来出现的第一次经济底部。在经济短暂回升后,2010年三季度开始,我国经济从10%的增速逐季回落,到2016年二季度经济增长速度降至6.7%。在投资回报率不断降低、杠杆率不断升高的双重约束下,经济下行的压力仍在继续加大。在这一形势下,中国经济何时第二次见底、底部是多少的问题成为“十三五”时期宏观调控必须面对的问题。
我国经济增速回落,直观地看就是经过1978-2010年平均10%左右的高速增长后,面临结构调整、动力转换、体制改革、政策变化的系统性调整,转为中高速或中速增长。过去10%左右的增长是一个平衡点,经济回落到中高速或者中速的一个新平衡点,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转型再平衡”,这个新平衡点取决于经济潜在增长水平。因此,对新平衡点的确定,中长期内由潜在经济增长速度决定,短中期内又受经济周期的影响,特别是受投资需求何时触底、去产能何时到位、经济增长新动能何时形成的影响。
六大因素导致我国经济增长潜力下降,6.5%左右可能是“十三五”时期潜在经济增长率的底部。
一是储蓄率回落,2010年以来我国人口抚养比回升,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居民储蓄率随之下降,投资和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减弱。
二是劳动力数量减少,自2011年以来,我国适龄劳动人口规模呈下降趋势,预计“十三五”期间年均下降300万人左右,人口数量减少对经济增长出现负贡献。
三是劳动力转移效应降低,农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与第二、第三产业的差距在不断减小,依靠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空间趋于缩小。
四是对外开放外溢效应减弱,我国与发达国家技术水平的差距逐步缩小,引进技术难度不断加大。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增长潜力明显下降,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仍处于酝酿期,依靠技术引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难度明显加大。
五是我国进入第三产业比重上升时期,服务业的资本边际产出率和劳动生产率总体上低于制造业,服务业比重上升会降低经济增速。
六是改善生态环境需要占用大量劳动、资本、技术,增加生产成本,造成经济增长减速,如果到2020年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5%,我国GDP增速大约年均下降0.5个百分点。所以,我们估计“十三五”时期潜在经济增长率将回落到6.5%左右。
从经济周期看,经济增长的底部可能在6%甚至更低,低部时间乐观估计可能在2018年。从三大需求看,2015年,我国出口占全球的份额达到13.2%,已经是二战以来世界主要贸易大国中的最高份额,进一步提高难度很大,但我国出口增长保持与世界贸易同步应该是我们的底线,也是能够实现的。2015年以来我国出口出现了负增长,今年5月份后降幅开始平稳收窄,出口应该已经触底。消费主要取决于居民收入,同时也受到消费习惯、消费环境等方面的影响,因此消费相对于经济增长速度来说是稳定的。
需求变动的关键是投资,投资主要由四部分组成,基础设施大概占整个投资20%-25%,房地产占25%左右,制造业投资大约占33%,其他投资占15%-20%。基础设施投资作为政府稳增长的工具,最近几年一直保持较快增长。尽管我国基础设施仍显不足,但无论从基础设施投资占投资的比重、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率,还是地方政府负债和投资能力,都没有大规模扩张的空间和条件,基础设施投资增速会逐步减低,到2018年后可能增长10%左右并维持一段时间。考虑到房地产的存量和城市化水平,房地产投资增量已经有限,房地产投资接近零增长可能是底部,目前看将在2018年左右会基本触底。
制造业投资又包括传统重化工业、轻纺等传统消费品工业、装备制造业和信息产业等新兴产业投资,这三部分投资分别占27%、33%和40%左右。制造业投资直接依赖于基础设施投资、房地产、消费和出口增长。目前看,传统重化工业和部分装备工业产能严重过剩,如果去产能进展顺利,也要到2020年才能基本出清,在此之前投资增速会持续下降。轻纺工业投资受出口、消费影响基本稳定。高技术制造业、信息产业、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依赖于新动能、新产业的培育,这些产业发展已初露端倪,但要稳定制造业投资或带动制造业投资企稳反弹,最快也要到2018年左右。
目前,我国经济处于探底的过程中,正是压力大、困难多、风险高的时期,同时转型成功的曙光也已开始显现。如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够取得实质性进展,我国经济有可能在2018年实现触底,底部增速应该接近或略低于6%。这里所说的触底,不是说将会出现所谓的V型或U型反转,而是说增长速度不会继续下降,从而进入L型的下边,也就是进入一个均衡、可持续性的增长平台。从国际经验看,这个平台有可能稳定5到10年乃至更长一个时期。
扫一扫
下载《前瞻经济学人APP》进行提问
与资深行业研究员/经济学家互动交流让您成为更懂行业的人